安徽省有潜山市,古称“舒州”。其地面矗立天柱山,巨峰开石花,傲世而独绝。 仰慕天柱山,首先是仰慕天柱山的尊严。这是亘古洪荒的大自然杰作,有巨大一簇石峰花,雄武地绽开在天柱山顶。石峰花呈爆发式怒放状,不知是在哪个春天,不知是被哪一夜忽然吹来的春风吹醒,于是在一阵天崩地裂之后,便留下永恒。伟哉,幸哉,大自然格外开恩天柱山! 仰慕天柱山,是仰慕天柱山的内涵。群峰莽莽,奔腾而来,山浪峰滔,岩呼石啸。一座又一座巉峦腾起,一块又一块巨石发功,将满山的深绿、浅绿、苍绿、翠绿、春华绿、夏荫绿、秋水绿、冬雪绿、青春绿、盛壮绿、苍劲绿……高高举起,与天地人同辉,和日月星竞耀,共真善美歌泣。 仰慕天柱山,是仰慕天柱山的厚度。李白一步一回头,留下“待吾还丹成,投迹归此地”的心愿。苏东坡游兴高飙之际,挥毫写下“青山只在古城隅,万里归来卜筑初”。王安石虽累累被官场羁绊,内心却一直思念着“水泠泠而北出,山靡靡而旁围。欲穷源而不得,竟怅望以空归”的天柱山。黄庭坚来得最是时候,石牛古洞前巧遇大画家李公麟,请他给自己画像之后,迅即趴在石牛旁的大石上,神采飞扬地写下一首七言诗:“郁郁窈窈天官宅,诸峰排霄帝不隔……石盆之中有甘露,青牛驾我山谷路。” 仰慕天柱山,是仰慕天柱山的坚贞。“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”。徘徊何以故?徘徊寻觅谁?原来,美丽的孔雀是在呼唤焦仲卿与刘兰芝,想探究他俩是真的去了天堂,还是仍隐居在天柱山的某一座山峰里,绵绵不绝地演绎着死生与共的爱情剧。 仰慕天柱山,是仰慕天柱山下的日常。一栋栋皖式徽派民居,粉墙,黛瓦,马头墙高翘。墙面是白雪公主一般的洁白,青砖是七个小矮人似的玲珑,错落有致地站在透明得发亮的山水里,把住在里面的男男女女,变幻成下凡的神仙。 仰慕天柱山,也是仰慕天柱山的奋发。一代代才人辈出,一家家儿郎脱颖。东吴出了兼文学家、科学家、数学家于一身的才子王藩;晚唐有诗词名家曹松;宋朝出了宰相王珪,还有画出《五马图》的李公麟;清初又涌现出桐城派代表作家、皖江文化首创者朱书;晚清有京剧鼻祖程长庚,率领徽班进京,使京剧这一国粹形成并传播;后来的潜山徽派还涌现出余三胜、程继仙、余叔岩等艺术名家;晚清又出了黄梅戏早期整编者洪海波,对黄梅戏的兴起和发展做出奠基之功。新中国之后,又出了“杂技皇后”夏菊花,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韩再芬…… 仰慕天柱山,也是仰慕天柱山的传承。今天,就在我们身边,还在源源不断地涌现出俊杰人物。在天柱山怀抱中长大的刘少斌,建立天柱山养生武术院,一个又一个洋弟子追随而来,甚至在山脚下建起“俄罗斯学艺村”,穿着对襟练功服,终日浸淫在天柱山的纯净里。 最后,仰慕天柱山,是当年从余秋雨文章《寂寞天柱山》开始的。他独辟蹊径的“安家”角度,卓尔不群的“寂寞”见识,无不震撼着我,使一座陌生的天柱山,从此在心中深扎。正如一个人要有知音的理解,一座山也需要经典的解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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